![]() 日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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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 2014年,最终以一场“大病”结束。其实,病并非大病,只是一场感冒而已,但一场普通的感冒却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导致心脏出了问题,让我数次感觉自己正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不由地,又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病。那真是的的确确的大病,即便是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专家数次会诊,也终究未能查出我的病因和病名。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医生甚至扬言:即便我的病好了,我也活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得知这一切,我的父母,亲戚,同学,朋友,所有的人都为我感到心痛和惋惜,无一不为我留下伤心的泪水。那个时候,唯一没有流泪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也许,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的我,感受到的,只是不上学的快乐和被老师、同学呵护的幸福,从来未曾想过,死亡距离我是如此之近! 然而,世事难料,我的病不但好了,我也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后的我,因为一场普通的病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内心却对死亡充满了强烈的恐惧:如果我死了,我的亲人会怎样? 对于亲情,其实我一向看得很淡。这一点,也许与我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小的时候,父母总是吵架,一吵架,就双双离家出走,一次次地把我和年幼的弟弟妹妹扔在家里。在一个个黄昏来临的日子,我和弟弟妹妹就蜷缩在门口的那棵大树下,一辆辆地数着门口的公路上过往的车辆,期待着某一辆搭乘着我的父亲或者母亲的车突然停下来,然后,从车上下来的父亲或者母亲,牵着我们的手,回到那个阴冷而黑暗的家。 曾经,我是恨过我父母的。但我的恨,不是表现为同龄孩子的那种对抗和叛逆,我表现自己恨的唯一方式就是逃避。中学时代,我想尽一切办法找理由住在学校,能不回家则绝不回家。高中毕业填报大学志愿时,我更以距离家的远近作为自己填报志愿的唯一依据,最终被距离家乡几千公里的一所大学录取。即便后来被父母以死相逼回到了家乡工作,我仍然不愿意回家。然而,这些我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却在我念念不忘的过程中,早已慢慢变淡。尤其是这一年,父亲和母亲各生了一场大病,各自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尤其是看着曾经能吃能喝能干活的父亲忽然之间饭量不行胃口不行身体又逐渐衰弱时,对于父母,我忽然就只剩下了浓浓的感激和珍惜之情。我给他们买吃的,穿的,用的,我给他们钱,带他们外出游玩,我尽可能多地回家看他们,听他们唠叨,我害怕,同他们的某一次挥手道别会成为诀别,害怕他们的某一声唠叨,会成为他们留在人间最后的一点声音。 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很喜欢,也很满意自己今年的生活状态。 这一年,我变得不再容易生气。工作上的事情,无论我再生气,我都能做到不把它真正放在心上;家庭的事情,我生气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至于别人的事情,我最多难过几分钟而已。 这一年,我不再随便显露自己的情绪。别人对我好坏与否,我都能坦然面对。我无法要求别人对我怎样,我能做的,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对我周围的人好,对我当作是朋友的人好。无论他们是否与我联系,我都会定期给他们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进行问候,他们回了,我固然高兴,不回,我也坦然。如果连续三次对方不理我,我也会主动放弃,不是不愿继续努力,而是不愿意成为对方的负担,惹别人心烦。 这一年,我仍然努力地工作,但工作却不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也不再为了工作而将自己的整个生活搭进去。我仍然很认真地教书育人,但我做的,不仅仅是传授知识给学生,而是把自己精神的能量传递给那些孩子,努力教那些孩子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一个能承担后果、应对变故、改善自身和环境的人。也许我的教育理念改变不了所有的学生,但我还是愿意为此而尝试。 这一年,工作之余,我做的最多的事情级是购物。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自己认为别人会喜欢的东西。给自己买,给家人买。其实,大多数时候,我买的不是商品,我买的只是一种心情,一种能让自己和他人愉悦的心情。 这一年,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每天下班之前打电话问老公晚上想吃什么,然后赶在老公进家门之前做好他喜欢吃的,然后在饭后同他牵着手一起从黄昏散步到天黑,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次次督促他不在熬夜,早点休息。 这一年,一向不爱锻炼身体的我逐渐开始学着锻炼身体。当我身边那些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出其不意地离我而去时,我再次明白,许多时候,救你命的,不是医生,而是你自己。身体是一切,没有了身体,就无法享受生命的一切。 这一年,我很庆幸,因为我还活着。因为我还活着,我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特别值得我珍惜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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